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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2章 另有隱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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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爻說道:“你要斷手斷腳,可不急於這一時。”看向劉金雕。問道:“劉朋友,咱們言歸正傳。對方是你說了算,還是令表弟二百五說了算?”

唐文豹道:“我表哥乃是堂堂錦衣衛百戶,當然是我表哥說了算。”

蕭爻說道:“好,這仙霞派的三位女俠,那是在下的朋友。你們幾個,無緣無故圍攻我的朋友。你們不要臉慣了,我也懶得說。咱們是江湖中人,得按江湖規矩辦事。”

趁蕭爻與其他人說話之際,劉金雕籌謀了半晌。自忖道:“這小子竟然跟這三位姑娘是朋友?他武藝不錯,先看看他意欲何為,再相機行事。”喝道:“你想怎麽樣?”語音中也自帶有一股威嚴。

蕭爻說道:“你們傷了我的朋友,不來磕頭求饒,還要問我想怎樣?我當然是想揍你。”

仙霞派的三名女子下山時,師傅丁秀英曾叮囑不得與江湖中人有所牽扯。三人謹遵師傅口令,並不敢違背。聽得蕭爻竟自認是自己的朋友,這一旦成了朋友,要不扯上關系,已勢所難免。

但這次遇到唐文豹等人,要不是有蕭爻碰巧趕來相助,只怕已落入賊人之手。唐文豹和邵桓山的用心,路人皆知。一旦落入其手,名節不保。蕭爻趕來相救,可說幫了自己天大的忙。

一旦認了朋友,可就違背了師傅的囑托,對師門大為不忠。要是沒有這位朋友,自己無法得脫。三人互相看了看。似是都在說‘如今這勢頭,與這蕭公子做朋友,已是箭在弦上,不得不發了。’

三人又同時想到:“蕭爻如此熱心的幫自己,定是因為小師妹林佩蓉的緣故。”鄧佩如想到在醉香樓中時,曾責備過蕭爻,令他氣悶難受,喝得大醉。按理他本該怨恨自己,見到自己被人圍毆。正好報他被責怪的仇,應該幸災樂禍才是。然而他卻不計前嫌,如此救助自己,這正是以直報怨。她看著蕭爻,不由得有些慚愧。

劉金雕聽了蕭爻的話,料想他並無多大的見識。說道:“你不過是個狂妄無知的小子,東飄西蕩的江湖浪子。我錦衣衛中人才濟濟,更有鎮江三老助陣,任何人出來,都能要了你的命。”

蕭爻道:“你與二百五是親戚,又與鎮江烏龜同流合汙。果然是人才濟濟,人才濟濟。”他將人才濟濟說得極是輕佻,臉上大有譏嘲之色。又說道:“你想要我的命,盡管來拿。我的腦袋就在這裏。”

劉金雕的臉上嚴肅起來。喝道:“小子,我見你武功還不錯,殺了你未免可惜。你若是肯懸崖勒馬,這就拍屁股走人,我當你年輕識淺,不來為難你。請吧!”

蕭爻說道:“你這船上不是烏龜,就是二百五。烏煙瘴氣,你以為我想留啊。”轉頭說道:“公孫兄,仙霞派的姑娘們,咱們走。”說完話,竟往船艙外走出。

劉金雕喝道:“要走你自己走。仙霞派的三位姑娘,是在下的嘉賓。我有意要請她們去南海盤桓盤桓,瞧瞧南海島嶼上的風光。”

秦慧中說道:“劉金雕,你與鎮江五怪將我們打傷,要強迫我們去南海。你這十惡不赦的狗賊,我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。”

劉金雕哼了一聲。道:“三位姑娘美貌已極,我對三位敬重還來不及。我初時好言相請,你們要是那時候就點頭答應。我又怎會傷你們?是你們將好心當做了驢肝肺,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。”

吳佩薇說道:“劉金雕,你還想騙誰?你既敬重我們,當初見你表弟胡作非為時,就該攔住他。不該跟他同流合汙,行此強人所難之事。”

劉金雕說道:“是,我承認我是有點強迫的意味。但這全出於我的一片誠意。三位仙姑,芳華絕代,我邵桓山自問匹配得上。你們要是肯依從,我高興還來不及,也就不會用強。”

原來劉金雕在下令動手之前,確曾是以禮為先的。但仙霞派三女見他既與唐文豹是表親,對他就沒有什麽好臉色。秦慧中又是急性子,先就將眾人罵了一頓。鎮江五怪怒而出手。劉金雕眼見阻擋不了,本來他就對仙霞派三女有心。見張春玖等三人與仙霞派三女鬥了起來,也就順水推舟。索性軟求不成,改為硬奪,一路將三人擠到船上。

劉金雕對那三女始終懷有憐惜之情,不以言語觸犯。但鎮江五怪打傷了鄧佩如和秦慧中,而鎮江五怪是他請來的幫手,算起總賬來,也當算到他的頭上。

劉金雕這麽說來說去,竟然是不想放仙霞派的三女就此離去。仍然念念不忘的,還是要將三女‘請’去南海,給自己做老婆。

仙霞三女有些哭笑不得。秦慧中怒道:“你這王八蛋,你這糊塗鬼。天下哪有像你這樣娶親的道理?虧你還是個錦衣衛百戶,竟然連這點見識也沒有,你真是枉自為人!”

唐文豹道:“我表哥一心一意要娶你做老婆,你不領情也就算了。你嘴裏放幹凈些。”

秦慧中怒道:“癡心妄想的狗賊,不要臉的癩蛤蟆。你這蠢豬,你也配來教訓我?我嘴裏不幹凈了,你又能怎麽樣?

你們兩個王八蛋,上輩子是王八蛋,這輩子也是王八蛋,下輩子投胎,就去做烏龜。生生世世都是無龜兒子王八蛋。”

唐文豹大怒,恨得咬牙切齒。

劉金雕居然沒有絲毫怒氣。秦慧中這一頓臭罵,倒像是把他罵醒了。劉金雕猶如醍醐灌頂,恍然大悟。只聽他說道:“不錯,我癡心妄想,我不要臉。我是烏龜兒子也好,是癩蛤蟆也好,你也休想叫我改變初衷。你也休想撼動我娶你做老婆的宏願。”

忽然,只見劉金雕屈身下拜,竟然對著仙霞派的三女曲下了左膝。咚的一聲,跪在船板上。

劉金雕這一舉動,實在來得太過意外,眾人無不大感驚訝。蕭爻心道:“看你耍什麽花招?”

鎮江五怪與唐文豹正要勸他,劉金雕擺了擺手,那幾人只得停下。

劉金雕面不改色,只聽他說道:“在下奔波半生,前些時日方得提拔作了錦衣衛百戶,勤勞盡職,竭盡全力報效大明,不曾有絲毫懈怠。然至今單槍匹馬,形影相吊,苦無良眷作陪。日無良伴噓寒問暖,夜有孤枕難眠之患,疾病侵襲,無人持湯奉藥,以慰孤淒。功名富貴於我如浮雲,我今已別無所求,只願餘生能結個伴侶,生了病時,有人著寒問暖,公務完結,能吃上一頓飽飯,回到居所,有人搭搭話,以解孤獨愁悶。今見仙姑美貌端莊,素雅高致。懇請仙姑成全,與在下共修家室之樂。若得仙姑慈悲恩準,我必從一而終,百死而無悔也。”

這番話大大的超出了眾人的料想。誰都想不到,劉金雕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。眾人心中都想:“他與仙霞派的三位女子往日並無任何交情,直到這時,還是頭一回有交往。這交往,並非恩情相交,而是以仇恨相識,他竟然就如此情根深種了?”

又想:“兩情相悅,相敬如賓,那才是人人心中所向往的真愛。然世人多為愛情愁苦煩惱,有身不由主之殃,更有情難自禁之苦,聚聚散散,分分合合。好不容易湊合了的,又有第三、第四、第五者虎視眈眈,愛情本該是美好的,卻成了許多人不敢撐持的負累。情之一字,實是害苦了太多的人。更有甚者因兩情不得相悅,相視猶如敵仇。吵個天翻地覆後,一拍兩散。豈有因仇恨而反依念不舍的道理?又難道是真應了那句話——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,還深不可測?”

這個變化實在來得太過突然,船艙裏一時誰也沒再說話,靜得出奇。只聽到江水拍擊岸邊,發出滔滔之聲。世間之情,難道也像那奔騰流動的江水,亙古以來就沒個定腳,一旦流失,就再也難以尋回,絕不肯多停留停留嗎?

劉金雕這麽盯著秦慧中看著,威嚴中又帶著幾許溫柔之意、求肯之誠。他是錦衣衛百戶,雖然所幹的勾當不見得有什麽光彩。但他在江湖中聲名不小。拋開這些不說,更難得他如此癡情,如此至誠。要是別的女子,只怕已經心動。

仙霞派的三女聽了後,臉上卻不露絲毫聲色。秦慧中說道:“你的人打傷了我們,原該要你賠禮道歉。你既然已行過大禮,你起來吧。你打傷我們的事,可以不來計較。但你的清秋大夢,我們是萬萬不會答應的。”

唐文豹怒道:“你……你也太絕情了!我表哥何等尊貴?他肯為你下跪,誠摯之意無以覆加。你……簡直不是人。”

秦慧中說道:“他懇求是他的事,答不答應是我說了算。不答應就是不答應,有什麽絕情不絕情的。”

唐文豹道:“表哥,你如此誠心誠意的懇求。就是石頭人也該為你感化了。但她們的心比石頭還硬,比冰山還冷,你不用再求她。”

劉金雕道:“仙姑。你有什麽要考驗在下的,請盡管吩咐,在下一定照做,直到你滿意答應為止。”

秦慧中說道:“什麽考驗也沒有。不答應就是不答應。”

唐文豹怒道:“表哥,跟這種無情無義的人還有什麽好說的?”向劉金雕使了使眼色。意思是說‘只要咱們合力打敗姓蕭的小子,拿住她們,那還不任你擺布?霸王硬上弓,何必要跟她多嚼舌根?’

只聽秦慧中說道:“難道我答應了他,就是有情有義了。那害死了我,誰來償命?”這句話說得鄭重其事。

船艙中的眾人又是一驚,鎮江五怪不可謂閱歷不深,聽了這話後,臉上也不禁露出驚奇之色。眾人都想:“只聽說愛情是美好的,就算不濟。真的一拍兩散,再癡心的人,也不過傷心欲絕一陣子,終究不會把人害死了。因愛情害死了人,這還是頭一遭聽到這種奇聞。倘若愛情是殺人的毒藥,一碰就死,那真叫人不堪設想之至。”

仙霞派的另外兩女卻不動聲色,似乎秦慧中的話,千真萬確,無可辯駁。

唐文豹冷笑道:“你與我表哥結成連理,只有幸福甜美。又怎會害死你呢?你這是危言聳聽!無稽之談!”

秦慧中道:“你不信,我也只能隨你。你說是危言聳聽,好啊,那就算危言聳聽。”

劉金雕道:“仙姑,我誠意如此。你還是不肯答允,難道你真的有什麽難言之隱嗎?那你說出來,沒有我辦不到的。”

秦慧中冷哼一聲,說道:“你要做什麽,江湖中人誰敢阻止。可這件事,就是玉皇大帝來了,也無計可施。”

鄧佩如見劉金雕這麽一直跪著,也不太像話,雖然他的手下曾砍傷自己。但這人自始至終都沒有越禮,見他如此誠懇相求,不由得起了惻隱之心。說道:“你起來。這件事誰都辦不到的。你的人打傷我們的事,我們可以不來追究。我師妹已經把話說明,你的那些個糟糕想法,還是趁早斷絕。”

眾人先頭自是誰都覺得秦慧中就算不肯答應。那也不用扯這麽多不相幹的,但聽到鄧佩如也這麽說之後,隱隱覺得,秦慧中的話是真的。但愛情成了殺人的毒藥,又著實讓人不可思議。

衛德彪道:“劉公子如此懇求,天下已再沒第二個人有他這麽誠心的了。你們就算不能三個都答應了,好歹要有一個留下來。要不然,就是老天也看不下去。”

那三女說道:“縱然殺死我,也絕不答應。”

馬風林怒道:“你不答應也就算了,又何必捏造這些不盡不實的謊言來誆騙人。”他一直在旁邊看著,見這三人軟硬不吃。不覺漸漸地發起了怒氣。說了這話後,臉上黑氣大顯,竟是要使出黑沙迷魂手來對付這幾人。

那黑沙迷魂手慘毒至極,中招者,先是神志錯亂,繼而六親不認,逢人便殺。再是癲狂癡傻,連瘋狗也不如。劉金雕忙勸道:“馬先生,還請息怒。你這黑沙迷魂手非同小可,切莫動手,損及三位姑娘。”

馬風林怒哼一聲。臉上的黑氣漸漸退去,總算收手不發。

秦慧中怒道:“你有本事,就一掌打死了我。我豈能受你脅迫?”

張春玖道:“脅迫你了嗎?哼!你們既不肯答應,又為何要編造這些謊言來騙人?你們才是以死脅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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